28日在神学系图书馆一层赶期末论文报告的时候,那也是一个月的积雪突然在一个早晨被一场小雨化尽的时候。而我,坐在阳光里,就那样盯着歪歪曲曲的树杈,看它好像要使劲伸展,却干瘪得只有筋骨的样子,看它与我一起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中,等待下一个彩色的春天。

公园里那一大滩子的水,是刚刚融合的冰渣与细雨,没有波光粼粼,没有白雪簌簌,不透亮、不清新,甚至远看有点被草地和阳光反衬得脏兮兮的墨绿色。但我却爱上它的宁静,甚至坏坏地想象会不会有小孩跑过去以为那是冰面,然后一个踉跄跌倒在上面,湿漉漉地毁掉这独自存在的一滩水。哦,不小心,发掘了我骨子里的侵略快感,坏坏的。没有带相机,但是我要如何才能狠狠地记住眼前的小丘和这一滩水,还有那些也正在盯着我的树枝呢?

不知觉地写了几个小时报告后,突然侧脸看去,那滩水真的已经被施暴了。然而看上去,那不是脚印、不是自行车轮痕迹,倒是更宽、更大、更深的什么呢?我偷偷笑了,在阳光里,再扭头回去写报告。

————鲁汶大学神学系图书馆,中央公园旁,现在已经17.43,天黑亮灯,回家,蹑手蹑脚地过去沾上一鞋的水。